带爱到非洲

铁皮箱里的爱滋孤儿

 

采访/廖美惠

 

▲那是一个大约10×20平方呎、由铁皮搭成的破教室,没有电、没有黑板、没有桌子。里面塞满了五十几个学生和几位老师。

 

「五十几个孩子蜂拥而来,紧抱著我,说:『妳真的信守诺言,回来看我们了!』我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地流下来……」新泽西州若歌教会英文堂的廖雪欣(Anita Liu)姊妹,回忆今年三月,连续第三年远赴非洲肯亚、乌干达探访不同机构支持的孤儿学校。

 

肯亚破铁皮箱学校

 

第三次非洲短宣,同行的还有廖雪欣的弟弟廖鸿章(Daniel),及两位若歌英文堂会友。四个年轻人带著十二只大皮箱,除了一箱个人物品,行李中装满医药用品、维他命、文具用品、牙刷、书籍……还有满满的爱。

 

飞了十七个小时,风尘僕僕地来到肯亚首都奈洛比(Nairobi)。在当地一位华人赖牧师的协助下,廖雪欣一行人来到一个离市区贫民窟不到半小时车程的孤儿学校「希望之锚爱滋孤儿与寡妇中心」(Anchor of Hope AIDS Orphans and Widows Centre)设立的学校。

 

与其说这是一所学校,不如说是个破铁皮箱来得更精準些。那是一个大约10×20平方呎、铁皮搭成的破屋子,里面塞满了五十几个学生和几位老师。没有电、黑板、桌子、笔、纸……更别谈冷气、电扇。

 

走进「教室」,温度大约是华氏90度。孩子们坐在满是泥土的地上,睁著黑白异常分明的眼睛,专注地听老师讲课。这个比违章建築更不堪的铁皮箱,就是他们每天走路半小时、从附近贫民区来此上课的「学校」。

 

这群天真的孩子对于四个年轻人倍感新鲜,露出好奇的眼神,不时伸出手摸一摸他们的黑色直髮。

 

「我们知道你们的总统是欧巴马。美国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呀?真希望有一天能够去看看!」廖雪欣说,在肯亚,几乎每个人都是「欧巴马迷」。美国对于这些孩子而言,是个遥不可及的梦幻国度。

 

「好几个孩子坐在我的腿上,黏在我身上,瞪著我看;有些孩子还唱歌给我听!」廖鸿章向每个孩子张开双手,他知道这些孩子最需要的就是爱!

 

五十几个孤儿都是来自残缺家庭,爱滋病夺去他们的亲人,有些生活在单亲家庭,有些失去双亲靠祖父母抚养,什至是大孩子养小孩子。

 

▲乌干达由「布区牧师事工」(Pastor Butch's Ministries)开办的住宿学校,收留800位学生,由于孩子要就读十二年,此处成了传福音美地,每年有50位受洗。

 

爱滋阴霾下的儿童

 

肯亚十八岁以下的人口占全国50%。不只是在肯亚,爱滋病目前已令一些非洲国家出现壮年断层,剩下老迈及年幼遗孤,乡村成为死城,整个社会及经济濒临崩溃。

 

非洲许多国家的儿童曾一而再、再而三地失去监护人。他们先因为父母染上爱滋病死亡而成为孤儿,由叔叔婶婶照顾,之后叔叔婶婶又因为爱滋病死亡,使他们再次沦为孤儿。许多儿童被迫流落街头,被逼犯罪,或卖淫。

 

爱滋病这世纪之疫给儿童带来前所未有的痛苦。他们有的被迫放弃学业,在家看顾患病的亲人或照顾兄弟姊妹。数以百万计的遗孤痛失父母的爱与关怀,而最悲痛的是常被亲属虐待、遗弃与剥削。他们因爱滋病所承受的诬蔑,比身体上的伤害更什。

 

第一次到非洲,雪欣问了一个很多人都问的相同问题:「神啊,祢真的在这里吗?为什么要让这么多无辜的孩子受累?为什么祢把他们带到这个世界,却又让他们被遗弃,沦为孤儿?为什么非洲有这么多受苦的孩子在死亡边缘挣扎?为什么……?」

 

这个千古难题,不是年轻善感的雪欣能立刻找到答案的。但是她坚信神在掌权,神的意念高过人的意念。神爱每一个祂所造的人,当然包括非洲孤儿。她愿意,第二次、第三次再度回来,让孩子感受到神的爱和怜悯。

 

「在美国,没有人会对一枝铅笔感到稀奇;但在这里,他们却珍惜一枝铅笔如获至宝,什至用到手都握不住时,还捨不得丢掉!」

 

廖雪欣把教会暑期圣经学校(VBS)剩下的文具带到非洲来。在美国,给孩子蜡笔是一整盒地给,在这里,给一只用过的蜡笔,都会让他们兴奋好几天呢!

 

这里的孩子,每个人都喜欢上学,因为在家里没东西吃。来学校,若够幸运,有人赞助,或许还可以得享一顿免费午餐。

 

铁皮屋学校里,孩子一天只有一顿饭吃,有时,什至一整天没东西吃。目前面临的挑战,短期是找到食物赞助者,长期则希望找到足够资金,训练当地人,协助重建学校。

 

▲若歌教会四位短宣队成员与「一一去爱」孤儿之家的孩子们合影(第三排最右者为雪欣,左三为鸿章)。

 

两千本圣经的感动

 

乌干达的需求与挑战与肯亚大致类似。贫穷、疾病、爱滋、孤儿,加上北方的内战,政治局面似乎比肯亚更不稳定。

 

廖雪欣在三次乌干达之行中,令她极感动的是,短宣队询问位于北方的一个地方机构最需要的物品,他们的回答竟然是圣经。雪欣回到美国募得八千元,购买两千本圣经,送给他们的监狱囚犯及孤儿村。

 

「他们可以提出药品、食物或金钱的要求,但却没有,只说要圣经,这真是令我惊讶与感动!」

 

「当走进非洲的教会,看到他们敬拜讚美时,让我不能不承认神一定是在这里!他们对神的热情,教我明白什么是敬拜!」

 

前两次,廖雪欣是参加总部位在加州的「一一去爱」事工(Loving One by One Ministries)基督教机构的短宣队。该机构三年前在乌干达建立孤儿之家,目前收留十二名孩子。「Chris, Charles, Henry, Lawrence, Mercy, Erin...」廖雪欣可以準确叫出每个孩子的名字。孤儿之家附设一个学校,孩子们分担家事,遵守作息,每天第一堂上圣经课程。机构目标是训练培养这些孤儿长大后,服事当地更多的孤儿。

 

有一次雪欣问孩子:「你们最怕的是什么?」「就是有一天,这个家不要我们了,又要回到以前的生活。」回答简单,却让人心疼。

 

在乌干达,廖雪欣偶遇一位两岁小男孩。母亲因爱滋病死亡,父亲突然失踪,一位好心的老太太,把这小男孩带回家。得知宣教机构来这村子,老太太把他带来检查身体。「第一次亲眼看到肚子这么大的小孩,真是吓了一大跳!还好只是感染到寄生蟲,没有生命危险。」

 

老太太自己三餐不继,还愿意照顾陌生人的孩子,廖雪欣感动之馀,掏出身上所有零钱,交给这位老人家,请她买些营养品给小男孩加餐。

 

「一一去爱」机构原想收留这小男孩,突然,孩子的父亲出现,坚持机构付一笔钱,他才愿意交出监护权。「这真是令人伤心难过,可以想像,不负责任的父亲,最后还是会遗弃这孩子。但我们还是得遵守法律程序,没经过监护人同意,不能把孩子带回孤儿之家!」

 

非洲人称白人宣教士“Mzungu”。一个乌干达北边的妇人,听到有“Mzungu”来到,她跑了七哩路追上他们的车子。这村子有卅五个家庭,每家都有至少一位的爱滋遗孤。妇人恳求「一一去爱」机构帮助这些孩子。最后,机构为这卅五个家庭,想出一个特别计画,为每户购买一头羊或猪。每户从卖羊奶,或者卖猪肉获得收入购买食物。机构并规定日后生下小羊、小猪后,一定要转送给其他有需要的人。


▲第一次看到肚子这么大的小孩,真是吓了廖雪欣一大跳!还好小孩只是感染到寄生蟲,没有生命危险。


令人惊撼的贫民窟

 

第一次到非洲短宣的廖鸿章表示,令他最难忘的一幕是,走进肯亚首都奈洛比附近的一个贫民窟基比拉(Kibera),这是仅次于印度孟买,全球第二大贫民窟。

 

「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瀰漫在空气中的腐烂气味让我不能呼吸。在这四平方公里面积内,居住著将近一百七十万人。成群的孩子每天在街上毫无目的、到处流浪,五岁的小孩照顾一岁的娃娃,一堆孩子在垃圾堆里找食物吃……。这里没有自来水,没有下水道,污秽全都摊在地面上。贫民窟就位于首都市区内,和较好的住宅区只一街之隔,呈现天壤地别的差距。美国街头遊民都比这里的居民好上一千倍、一万倍……。」

 

「如果你看到非洲的整体状况,可能会马上就被吓倒,认为自己什么也不能做。」廿三岁的鸿章从非洲回来之后,心中仍掛记不忘,「如果每个人都愿意多付出一点点,这个世界就会变得更美好。我想把自己所学的工程,实际应用在非洲贫穷地区,或许是做个简单的净水工程,或者是盖个厕所,我想每个人都尽点心力,尝试做自己能做的事,这世界必会一步步改观!」

 

铁皮箱内的孤儿,只是非洲千万孤儿的一个小小缩影。在非洲,爱滋病已使一千五百万的儿童沦为孤儿,这数字超过台湾一半的人口,也超过整个纽约市的总人口。全世界10%的人口生活在非洲,但全球90%的爱滋孤儿竟然是生长在非洲。联合国警告,到2010年,非洲大陆因爱滋病失去双亲的儿童可能高达1800万。

 

华人教会真的能对这庞大数字指出的无辜生命无动于衷吗?真的能说非洲孤儿与我何干呢?能对数千万人的痛苦置之不理吗?祈求神帮助我们,让我们有一颗愿意的心,向祂说:“Yes!”勇敢地把爱带到非洲。

 

(感谢廖雪欣提供本文图片)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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