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科学现场】偶然或必然

进化论再也说不过智慧设计论了!

 

文/麦克.比希(Michael Behe, Ph. D.)
译/任军

 

 

德国化学家渥乐(Friedrich Wohler),在实验室中用氰化氨製成尿素时,感到十分惊奇,因为氰化氨是无机物,而尿素是有机物的排泄物。他的实验显明:从有机物产生的物质,也可以由无机物製成!从而打破当时人们所认为的生命和无生命之间的界限,并且揭开「生命研究」的序幕。如果,生命是由石头之类的普通物质组成的,人们藉著科学方法就可以对生命进行研究了。自渥乐的实验之后一百七十五年间,科学家对生命已经有许多认识,不但发现DNA(脱氧核糖核酸)的结构,破译基因密码,也懂得如何克隆(clone複製)基因、细胞、什至整个生物体。

 

两种对立观点

 

随著科学日益发展,科学家对宇宙和生命的基本看法是怎样的?当然,他们有许多种看法,但我认为可以归纳为两种对立的观点。

 

第一种看法,以英国牛津大学生物学教授窦勤(Richard Dawkins)为代表。他在1997年《科学杂志》277册第890至893页上发表一篇论文,标题为「基因科学与上帝:一个热门倾向?」他认为,我们所观察到的宇宙并无任何设计,也无任何意义,不好也不坏。

 

第二种看法,以瑞辛格(Joseph Ratzinger)为代表,他是前天主教教宗若望.保禄二世的顾问,亦是当前新任教宗。十年前他写了一本小书,名为《在世界的起源:天主教对神的创造和人类堕落的立场》。书中写道:「微生物学和生物科学,已经在进化论的问题上带出革命性的见解⋯⋯,生命的产生是一项宏伟的计画,而不是出于偶然和错误⋯⋯,自然科学指向那创造的终极原因,显明有一个智慧的创造者,而且今天比以前任何时候更能显明是这样的。」

 

瑞辛格的看法可分三点:一、他认为大自然本体确实显明它是有目的,且经过设计而造成的;二、他指出的是自然證据,并不是哲学、神学或圣经中的證据;三、他引用生物化学「研究生命的分子基础」作为结论的依据。我这篇文章,将说明为什么我认为瑞辛格的观点是正确的。

 

进化论的局限

 

从1859年达尔文发表《物种起源》之后,就有许多关于生命本质的探讨。在这本书中,达尔文提出前所未闻的见解─繁複多样的生命形态,是由简单生物体经过无序的自然进化过程而产生的,即所谓的「随机变化」之中的自然选择。

 

达尔文认为,物种之中并不是所有个体都能存活下来并繁殖后代,因为没有足够多的食物供给所有个体的生存需求。所以他认为,那些因为偶然的变异而比较容易生存下来的个体,如果这些变异能够遗传下去,经过时间的推移,这些物种的特徵就会改变。如果经过漫长的年代,更大的变化也许会发生。

 

达尔文的理论是个精巧的主意。然而,即使是十九世纪中叶的生物学家,也知道有许多微生物系统是进化论无法解释的,其中之一就是眼睛。当时的生物学家已知眼睛的结构非常複杂,如果一只动物出生时,不幸缺少眼睛某部分结构,视力会大降,什至根本看不见。当时这些科学家就已经怀疑如此繁複的视觉系统,如何能在进化论所宣称的许多步骤中,被逐一整合在一起。

 

达尔文也知道关于眼睛的这个问题。他的《物种起源》书中有一章叫「极度完美及複杂的器官」,他承认不知道眼睛怎能靠进化而形成。但是他提到,如果你观察现代的生物体,就会知道其多样性;有些生物体内并没有「眼睛」,只有一片感光细胞。这些感光细胞的排列分佈,能使生物体知道它是在光中或黑暗中,却不能知道光线从什么方向来。因为从任何一个方向来的光线,都能刺激这些感光细胞。

 

达尔文接著写道:「如果你能将这些感光细胞置于一个小凹处,就像某些现代的生物体一样,从某一个方向来的光线会将阴影投射到一部分感光细胞上,而其他感光细胞则被光照。这样一来,理论上,生物体就能确定光线从什么方向来的。这就是一种进化。」达尔文使用这观点,使得与他同时代的许多人都相信有一条逐渐发展的进化之路:从极简单的感光细胞,到极複杂的脊椎动物的眼睛。如果进化论可以解释眼睛的进化过程,依此类推,还有什么不可以解释的?

 

然而达尔文留下一个问题没有解答─这些感光细胞从何而来?达尔文对此不屑一顾。他写道:「一个神经细胞如何变成对光线敏感,这个问题与生命的起源相比,一点也不重要了。」

 

未知的「黑盒子」

 

视觉机制和生命起源,这两个问题在过去半个世纪的科学研究中,相当惹人注目;然而,达尔文拒绝回答感光细胞从何而来的问题,这是有理由的─当时的科学并无实际或概念上的工具,足以用来研究这问题。你若想知道十九世纪中叶科学研究的状况,请想想原子的问题。原子是所有科学的基础,但当时只是理论上的概念,没有人确知原子确实存在。我们现在知道细胞是生命的基础,但当时人们以为不过是一团简单的原生质而已。所以,达尔文拒绝解决这个问题,把它放入「黑盒子」中,期待将来的发现可以證实他的理论。

 

当人们看见一个「黑盒子」在运作时,心理上有一种倾向,会以为这种「黑盒子」一定是按某种简单的机制来运作的─里面一定很简单,运作的原理是容易理解的。然而,经过本世纪生物学巨大的进步之后,我们知道事情并不像他们所说的那样。

 

既然现代科学已经打开细胞这个黑盒子,我们就应该重新解释这个令达尔文跌跤的问题了。需要什么才能产生一个感光点呢?当一个光电子照射到视网膜时,会发生什么事情呢?

 

事实上,当一个光电子照射到视网膜时,它会与一种叫 II-CIS- 视网膜有机分子互相作用。视网膜的形状原本非常弯曲,但是当它与电子互相作用时,就变直起来,产生异构化作用。这表明有一系列的事情发生了,从而产生视觉影像。当视网膜改变形状时,它迫使附著在上面的蛋白体也改变形状,从而暴露出蛋白质传感体在视网膜上的附著点。

 

不可简化的複合性

 

接下来的一系列视觉步骤,虽然绝大多数人都以为极其複杂,其实已经省略许多。例如,我还没有讨论视觉系统的复原─它怎么恢复到起始状态,準备好迎接下一个光电子。不过我认为,达尔文及其同时代的人所认为的简单问题,实际上是极其複杂的─比达尔文所能想像的,要複杂得多!

 

那么,我们如何證明眼睛或其他器官很複杂,以致无法用达尔文的进化论来解释呢?其实,达尔文自己已给我们一条判断其理论正确与否的标準。他在《物种起源》一书中写道:「如果能够表明有任何一种複杂的器官存在,而它并不是经由极多的、连续的、小步的变异而形成,我的理论就绝对无法成立。」

 

有什么器官或系统是无法经由「极多的、连续的、小步的变异」而形成的呢?请容我在此解释什么叫「不可简化的複合性」。听起来很玄,其实是个很简单的概念。例如,我在《达尔文的黑盒子:生物科学对进化论的挑战》书中,指出「不可简化的複合性」系统是:一个由几个配合完善,互相作用的部分组成的单一系统,能达成某种功能,而且当其中某一部分被挪移之后,整个系统就不能正常运作。

 

我举一个捕鼠夹的例子来说明,捕鼠夹通常都包含一块木板(固定板),其他部分都是固定在它上面的。还有一根弹簧,一端连于木板,另一端连于一个夹子上。当鼠夹张开时,要用一根抓桿将夹子固定,抓桿的尾端则要固定在一片金属抓钩上,所有部分都由钩锁固定在一起。如果这些鼠夹缺少弹簧、夹子或固定板,就根本无法捕鼠。这就是所谓的「不可简化的複合性」。

 

这样的複合系统,让那些坚持达尔文进化论的人头痛不已,因为它们并不是经由许多逐渐的、一小步一小步的变异形成的。比方说,我们想经由进化而获得一个完整的鼠夹,那么我们可以从固定板开始想吗?或者是再加上抓桿从而更有效果吗?不!我们无法那样做,因为鼠夹若是不完整,就完全无法工作。

 

生物化学对进化论的挑战

 

你也许会问:那么,有没有生物系统、细胞系统或生化系统,是像你刚才所说的「不可简化的複合系统」呢?答案是:有的!而且有许多!

 

举细菌鞭毛作例子。基本上,它就是个外装马达,能使细菌四处游动,就像驱动汽艇的马达一样,细菌鞭毛是一个旋转装置,它能施压到液体介质,进而使细菌游动。鞭毛的螺旋桨装置,是一个细长的鞭状结构,由蛋白质组成。螺旋桨又由另一种蛋白质附著在一个驱动桿上,可以使螺旋桨和驱动轴都能旋转自如。而驱动轴又连接于旋转马达,这个马达利用一股由细菌外部流入内部的酸性物质流作为能源。驱动桿需要穿过细菌隔膜,这需要几种不同的蛋白质作为衬圈才可能实现。

 

以上描述可能让你觉得细菌鞭毛挺複杂的,实际上它却比我们上面所说的还要複杂得多!这种情况对达尔文的理论来说非常不利,简直就是一块绊脚石。

 

凭空想像的学说

 

细菌鞭毛并不是由我发现的,它的运行机制也不是我发现的,那是在全球各地许多实验室里,科研人员经过几十年研究而得的成果。如果达尔文的理论无法解释这些分子机器的结构,其他的科学家又有什么不同的见解呢? 这个问题的答案,你可以在《分子进化专刊》中找到。这是很好的学术专刊,编委会中大约有四十位科学家,其中约十五位还是国家科学研究院的成员。

 

如果你随意打开近期的这份专刊,就会发现大部分论文都在谈论「排序分析」这件事。简单来说,分子机器的蛋白质是由不同排序的一连串氨基酸组成的。如果人们知道蛋白质(或基因)中氨基酸的排序,就可以与另一个物种的类似蛋白质相比较,看看在排序上有何相同、相似或不同处。比方说,比较狗和马身体中血红蛋白(在血液中输送氧气的蛋白质)的排序,可得知这两物种间的关系远近。

 

这很有趣,但我们应当牢记:比较氨基酸的排序,无法让我们作出结论,说细菌鞭毛这样複杂的分子机器,能够产生达尔文的理论所需的「小步」。举例来说:比如你拿一只狗和一匹马的前腿来比较。你发现,牠们有相同数目的骨头,而且排列的方式相同。这对你也许是很有趣的发现,而且你可能会作出结论说,狗和马的关系非常相近;但你如此比较狗和马的前腿,却无法得知牠们的前腿骨从何而来。

 

要知道答案,你必须建构模型、做实验⋯⋯等等。可是在《分子进化专刊》中,过去十年内的论文中都没有提及这样的模型或实验。绝大多数论文都与氨基酸排序分析有关。我想说的是,排序分析很有趣,也能告诉我们不少信息,但光是靠它,却不能證实複杂的分子机器,可以按照达尔文的进化论而产生。

 

如果你查看其他专刊,比如《国家科学院学报》、《细胞》、《分子生物专刊》等等,情况都是一样。达尔文在他的《物种起源》书中,多次呼籲读者运用想像力;但想像力却是一把两刃的利剑。一个富于想像力的人,可能看见别人没看见的东西,但也许会看见原本就没有的东西。达尔文的进化论,已陷在一个想像的世界中不能自拔了。

 

理解智慧的设计

 

事实上,人们对达尔文进化论的批评由来已久。许多科学家评论说,生命体的生物化学是极其複杂的,无法用达尔文的进化论来解释。再进一步来说,许多科学家也指出在科学文献中,几乎没有关于生命的分子基础的真正解释。Santa Fe 研究院的Stuart Kauffman,芝加哥大学的 James Shapiro 以及麻省大学的 Lynn Margulis,全都声称:自然进化论对生命现象的某些方面,并没有好的解释。

 

我的观点与其他批评进化论的学者不同。我的论文提到,当人们看见如细菌鞭毛这样的分子机器时,会认定它是经过智慧的设计者所设计。我这样的观点引起人们注意,一些批评我的人指出我是天主教徒,并暗示智慧设计者的观点是宗教的,不是科学的。我不能同意这样的批评,因为我们作出结论说,生命是由一个智慧的设计者所设计的,这样的结论完全以实验为基础;也就是说,它完全基于自然證据。

 

比如说,你与一个朋友正在树林中行走,突然朋友脚踝被一根藤条缠住,整个人吊在半空之中!当你砍断藤条,放开朋友,你们就在现场调查起来。你发现那根藤条被绑在一根大树枝上,大树枝被人弯曲钉在地上,藤条被树叶遮起来,所以你们先前没看见。你从这些状况可以很快得出结论,这不是意外,而是经人设计好的陷阱。你作出这个结论,并不是出于宗教信仰,而是完全出于实在的證据。

 

那么,这个陷阱是谁设计的?经过一分钟的思考,我们发现,没有足够的资讯让我们可以回答这个问题。可是,通过观察这陷阱各部件是如何协调工作的,就知道它是被人设计好的。

 

这个陷阱何时做成的?我们发现也没有充足的资讯来回答这个问题。但是不管怎样,还是能透过观察而得知:这是由人设计好的陷阱。

 

要追根究底,就需要额外的资讯;但这个陷阱是被人设计的事实,确实是由我们观察得来的。虽然我们可以很快也很直觉地看出是智慧的设计,但也可以用很学术和严谨的办法。哲学数学家但斯基 ( William Dembski ) 在他的专题论文中已让人看到良好的开端,他用科学和哲学的严谨方法来对待智慧设计的问题。

 

总而言之,我应该回应本文开始时提到的瑞辛格的话,依我看来,这结论基于严格的实验观察:「生命的产生是一项宏伟的计画,而非出于偶然和错误⋯⋯。自然科学指向那创造的终极原因,并且显明有一个智慧的创造者,而且今天比以前任何时候更能显明是这样的⋯⋯。」

 

 

作者小档案
麦克·比希(Michael J. Behe)是美国宾州利亥大学(Lehigh University)教授。在生物化学刊物上,他已发表的文章超过35篇;此外,他也是《波士顿评论》、《美国观察者》和《纽约时报》的主笔。他出版的《达尔文的黑盒子》一书,经过国际间100多种出版品的评析,最近荣获美国《国家评论》和《世界》杂志,提名为20世纪100本最重要的著作之一。

 

译者小档案
任军,来自中国福建,于纽泽西州州立大学获地理学和统计学硕士。现与妻子郑玉珍一起在宣道会神学院(ATS)就读道学硕士,并在纽泽西州若歌教会服事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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