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領袖人物專訪】康衛理：險惡商場的正人君子
拉尼爾普世公司總裁及執行長
譯／莫卓宜娟 修潤／翁靜育
所謂顧客異象（Customer Vision），就是從顧客、員工及股東的眼光來看待生意，回應需要，超越期望。
∼拉尼爾的顧客異象
診斷一經確定，我立刻召集高級幕僚，說明病情。那段時期，我們彼此代禱，更加親近。來自公司上上下下的支持令人備感溫暖，大家都傾全力在各方面幫助我。
Q 你是否來自有宗教信仰的背景？
是的，我生長於基督化家庭，父親是傳道人，他的身教言教皆使我受益匪淺。傳道人的言行若不一致，就會出「大問題」，在我眼中，父親始終活出他的見證。
我十一歲得救，十五、六歲時經歷信仰危機，主因與父親有關，那年，他被教會開除了。當時，我內心交戰不已：「父親是我所認識中最好的人，教會竟然這樣對待他，我再也不想跟教會扯上關係了。」於是從高中到大學，我脫離了教會。幸好，神賜給我一位很好的基督徒妻子波娜特（Bernadine）。婚後不久，我決定歸回正途，重返教會。
1958年6月第一個孩子的出生對我意義重大。我望著這甜蜜的小女孩對自己說：「我對這個人有責任，在神眼中，波娜特和我有責任撫養她、引導她。」那是我生命「邁向成熟」的重要一步。
Q 你出社會以後幾乎都待在拉尼爾？
可以這麼說，那是我大學畢業後第一份工作。從1955年6月13日上任到今天，拉尼爾的老板換了又換，而我始終留在拉尼爾。
Q 你在拉尼爾初期常常調職，請談一談那段時期，信仰對你的意義？
1959年，我們全家搬到喬治亞州奧古斯塔市（Augusta, Georgia），參加當地一間小教會，傳道人很好，影響我甚深。我們熱衷參與教會服事，我在那兒第一次教主日學，並被按立為執事。
Q 信仰如何影響你在商界的生活？
信仰使我勤奮工作，持守對顧客和員工的承諾。身為基督徒，言行理當一致，那段時期我放棄了生活中一些不討神喜悅的習慣。
我的一位上司，亞特蘭大總公司大老板，在1959至1960年間曾找我談過話。他說：「衛理，我發現你不再飲酒，甚至不應酬。」
我說：「基恩，你說得對。」
他說：「你知不知道，在社交場合不飲酒，絕對無法在這家公司待下去？如果你請我到家裡作客，卻不給我一杯酒，那豈不是太不給面子了！」
我說：「基恩，若是如此，我寧可一輩子待在奧古斯塔作個頂尖推銷員。」
不到一年，他竟召我上亞特蘭大商談，要將我調回巴頓魯治市，升為區域經理。這表示，我的言行與品格比應酬喝酒更為重要！
有趣的是，大老板威脅我，卻又提拔我。四年後，我遷回亞特蘭大，成為答錄機業務的總經理。1977年，我受邀出席一項會議，會中宣佈脫離當時的母公司，成為紐約證券交易所的上市公司。此外，還挑選我擔任新公司總裁及執行長。
這太意外了，當時有一位創辦人的孩子也在場，我以為他會接掌公司，但他們反而交給我。
Q 對於你在公司內的升遷，你作何解釋？
多年後，我唸到詩篇七十五篇5至7節：「不要把你們的角高舉，不要挺著頸項說話。高舉非從東、非從西、也非從南而來。惟有神斷定，祂使這人降卑，使那人升高。」
簡言之，不要自吹自擂，一切的升遷都出於主。基恩和董事會的人或許認為是他們決定要擢升我，其實，是主自己推動的。
詩篇七十五篇10節又說：「惡人一切的角，我要砍斷，惟有義人的角，必被高舉。」主砍斷不敬虔之人的角，高舉敬虔及信實之人的角。這提醒我兩件事：一，不必為工作巴結人；二，得到工作不應歸功於自己，因為是主給的。從此，我常用這些經文來教導年輕人，要有雄心大志，不過前提要完全地順服神。
有一次，主日學班上有學生想知道為什麼我不飲酒，我提了五個原因，其中兩個還有聖經根據：一、不飲酒，絕無機會變成酗酒者！二、我不願給孩子們不良影響。從此，我很謹言慎行，以免誤導其他人。
Q 你是基督徒，多年來居非基督徒公司的首位，從現實觀點看，這有何意義？
不論老板是不是基督徒，他們一樣看重真誠、正直、信用、準時、禮貌等人人珍視的品格。雖不見得基督徒才具有那些品格，不過，基督信仰是基礎。商業上，人們期望你與員工、各級上司及幕僚間建立起信用與良好的關係，然而，這在今天的商場已不多見。
箴言二十二章1節：「美名勝過大財」對我事業初期影響重大。那節經文成了管理我一生的力量，幫助我在公司做成一切的決定。
首先，要在妻子及家庭方面決心贏得好名聲。我結婚已四十四年，今日商場上普遍存有婚外情。若是員工知道連你太太都不信任你的話，我不明白你怎能期盼員工會信任你？
其次，公司當盡力滿足顧客的需要。根據全方位品管（TQM）研究，注重顧客是首要之務，所做所為一定要超過顧客的預期─除了顧客應得的，還要外加額外的服務。
我們採行皮湯姆（Tom Peters）的老話：「吹噓少一點，付出多一點。」我認為這是「好名聲」的最佳詮釋。尚未採行全方位品管之前，我們在客服方面已做得非常好了，而全方位品管過程使我們精益求精。
Q 你們是否有公司哲理或座右銘？
我們的異象、使命及行動宣言都反映上述原則。一旦我不在此位，仍希望這些價值觀長存。
我一向替股票上市公司工作，必須面對董事會的質詢，他們不一定都是基督徒，但都知道我的背景。應對時無需滿口聖經的大道理，卻要轉化為不同的表達。其實，我們公司的行動宣言就是根據十誡寫成的，可是完全看不出十誡的文句。不妨對十誡做些哲理分析，找出動機，再應用在商業上。你能從中看到堅強的家庭價值觀、尊重個人以及從十誡引申而來的各種事情。
Q 請談談你最近經歷的嚴重健康問題。
1996年，我罹患了攝護腺癌。有好多天，我不斷向神哭求：「我遭難了！」及「主啊，為什麼是我？」
約伯記五章25至27節幫助我度過難關，它提到你的子孫會像地上的青草。我有二十一個孫兒女，所以這事已經實現；它又說你會壽高年邁才歸墳墓，好像禾捆到時收藏。我把這句話當作是主給我的私函。
你可曾從主那兒得到啟示（rhema）？禱告的時候，求主開啟你，查考聖經時，祂就會給你答覆。那就是我所經歷的事，神以約伯記那些經文，安慰我暫時不會死，直到主預定我死的那日；不論我有沒有攝護腺癌，我都會按照神的計畫過完我的一生。
那幾節經文最後說：要知道這是與自己有益。從診斷中，我開始看到一些益處，人生短暫，要把握餘生做些有價值之事。我做了很多研究及學習，並開始吃全素。最終，病情得以控制，癌細胞不再擴增，反而萎縮，情形持續了三年。
1999年拉尼爾與哈里斯拆夥時，哈里斯留下一大筆債務，生意節節下降，我壓力很大。而壓力對免疫系統大為不利，所以我的PSA（攝護腺特異性抗原，九○年代才被廣泛使用於診斷攝護腺癌，一般以小於3.9ng/m為正常值）指數開始上升。它曾經降到三點多，在極短時間內又升至3.7、4.7、 5.7。我很憂心，這表示腫瘤長得很快。
Q 你如何處理這腫瘤長大的壞消息？
我的好朋友─基督徒財務公司（Christian Financial Concept原為非營利機構，2000年已與冠冕財務事工Crown Financial Ministries合併）的負責人賴瑞．巴克（Larry Burkett，1939-2003）介紹我認識在艾莫里大學（Emory University）的一些人，並帶我到加州大學舊金山分校做了特殊分光器MRI檢查。照相顯示腫瘤大過我們所想像的，MRI也顯示它正擠壓到攝護腺周圍的囊膜，隨時有脹破的可能。
我們即刻返回，在亞特蘭大訂下開刀日期，請來艾莫里的馬歇爾（Dr. Marshall）醫師。馬歇爾醫師是位了不起的良醫，他為我動手術，做得很好。從那以後，我沒有任何副作用，我的PSA指數降至零，我非常高興。
從那以後，我迫不及待想分出時間關懷其他患癌症的男士，特別是攝護腺癌患者。我很樂意向人作見證，特別是在弟兄聚會中。我確信神讓我遭遇這一切有祂特別的目的，我有信心在個人及公司方面，都能達成所託。
Q 若有人考慮從商，你會給他什麼建議？
對年輕的基督徒言，最理想的是擁有自己的事業，按自己的方式經營基督化的事業。當然，機會不是人人都有。次要的理想事業就是推銷產品。從事行銷，越成功越自由。人們不會逼你配合公司的社交生態，時間可以彈性運用。
此外，若主願意以金錢獎賞你、祝福你，行銷真是輕而易舉─只要給你許多生意就成了。不過賺大錢之後，衪希望你按恰當的原則使用金錢。你用這些錢做些什麼？你是否有什一奉獻？你是否用它做主工？你是否視衪為所有錢財的主人，而你只是管家？你對這些金錢有何看法？這些都值得想從商的年輕人好好思考一番。
＊取材自《企業鉅子》一書（Corporate Giants: Personal Stories of Faith and Finance, by Bob Darden, Robert Darden, and P. J. Richardson, published by F.H. Revell, 2002），中文版將在近期由美國飛鷹出版社出版，蒙允刊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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險惡商場的正人君子
在影印機、答錄機、傳真機及印表機的激烈競爭下，總公司位於亞特蘭大的拉尼爾普世公司（Lanier Worldwide, Inc）每日成功迎戰其他同行：全錄（Xerox）、艾康（IKON）及佳能（Canon）。拉尼爾有二千六百名員工，營業額達十三億兩千五百萬美元。今天，它隸屬日本事務機製造商Ricoh旗下，40％以上營業額屬美國境外交易。
過去十年，在康衛理領導下，拉尼爾極為成功。儘管競爭再激烈，康衛理始終活出美好的基督徒見證，險惡商場上，他是「君子中的君子」。
康衛理最早於1958年在亞特蘭大的拉尼爾客服部擔任外務工程師，之後步步高升，令人驚歎。
1962－路易斯安納州巴頓魯治市（Baton Rouge）／區經理
1967－亞特蘭大答錄機業務／副總裁兼銷售經理
1972－答錄機及3M影印機業務／執行副總裁兼全國銷售經理
1974－牛津工業（前拉尼爾的母公司）／董事
1977－拉尼爾事務產品公司（Lanier Business Products, Inc）／總裁
1983－拉尼爾為哈里斯公司（Harris Corporation）併購／仍任總裁
1987－哈里斯及3M文件產品公司（3M Document Products, Inc）／總裁及執行長
1989－拉尼爾普世公司／總裁及執行長，屬哈里斯公司的長官
1999－拉尼爾脫離哈里斯，成為拉尼爾普世公司／董事長及執行長
也許，最重要的日子是2000年3月，康衛理成功地克服了最艱鉅的挑戰─癌症。就像他在企業界的卓越功勳，康衛理與病魔爭戰得勝，歸榮耀給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