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驀然回首】2

兩個耳光之後

文／程得惠

一大早，門鈴響了，進來的是錢莉。這位高佻個兒、長得體體面面的上海姑娘，從愛上聖經的那天起，每天早上都笑瞇瞇地來到「巴爾的摩使者學生中心」，與廖忠心姊妹一同查考聖經。錢莉手上捧的那本聖經，還有一個精緻的皮套，顯出她十分珍愛這本聖經。

幾個月前的錢莉，卻不是這般溫文嫻雅，完全是另一個人。

這位撒野的太太

猶記某禮拜一的清晨，廖姊妹照例要到學生中心對面的約翰霍普金斯大學去一趟。她習慣地走到每個系門口為學生們禱告。當她來到某系門口禱告完後，正欲返回，忽然從系辦公室裡冷不丁地衝出一個衣冠不整、蓬頭垢面的女孩，隨之聽到辦公室的門被她「砰！」地一聲狠狠關上。

廖姊妹驚愕地看著她，雖然彼此並不相識，錢莉卻彷彿打了勝仗似的，忍不住地帶著詭異的表情連連對她說：「我可出了一口氣啦！我可出了一口氣啦！」

「什麼事？」

「什麼事？」她反問廖忠心，又自問自答地說：「誰讓他不好好為我準備早餐就跑來辦公室？！我就讓他在眾人面前好看！」她餘怒未消地把袖管挪了挪，又神氣十足地邊表演邊大聲喊著：「我狠狠搧了他兩耳光，還賞了他兩腳。」

廖姊妹楞了，原來是這位太太只因為先生忙，顧不上為她做早餐，竟跑到先生的辦公室撒野！她想起早晨靈修正好讀到聖經中箴言十四章1節：「智慧婦人建立家室；愚妄婦人親手拆毀。」她的反應是立刻要將這兩句話說出來。

現在該怎麼辦？

上帝的話像一聲炸雷，在錢莉的心窩發生強烈的震撼，一下子就把她鎮住了。如同被釘子釘在那兒不得動彈，她兩眼直直地瞪著廖姊妹看，足有半分鐘後，呼地緊緊拉著廖姊妹，急迫地問道：「這句話哪裡來的？在哪本書裡？啊，在哪本書裡？」

廖姊妹安靜祥和、滿溢柔情地回答：「這是上帝的話，在聖經裡。」

錢莉敏銳地覺得「愚妄婦人、親手拆毀」正是她眼前真實的寫照，也醒悟到「親手拆毀」將要面臨的沉重代價，她像個洩氣的皮球，馬上軟趴下來，她抱住廖姊妹的肩膀，搖晃著懇求說：「那我現在該怎麼辦？妳告訴我現在該怎麼辦？」

「男人最大的特點之一，是不可傷他的自尊心。你剛才當眾羞辱他，他會怎麼想？他的同事又會怎麼說？要挽救這個局面，只有一條路，馬上回辦公室，向你先生道歉，否則後果不堪設想。」

錢莉拉著廖姊妹的手：「那妳陪我去好不好？」廖姊妹拒絕說：「我去，變成是我硬要妳去的，不能表示妳自己的誠意。」

「好，我去！」錢莉倒也乾脆，立刻調轉腳步走回辦公室。

瞬間奇妙的大拐彎

推開門，她先生的同事見她又來了，不由得心有餘悸，以為她又要使什麼招兒，準備上前攔住。這時的錢莉，見到辦公室眾人怪異的眼神，忽然猶豫了，但耳邊又響起廖姊妹那如雷貫耳的聲音：「智慧婦人建立家室；愚妄婦人親手拆毀。」於是她卯足勇氣，頂著眾人凝重的目光，大步衝到先生面前，猛地抱住先生，聲淚俱下：「I'm Sorry！我剛才太衝動了，我錯了，請你原諒我。其實我還是很在意你，很愛你的……」

上帝的話竟這樣有生命力，祂促使錢莉有個瞬間奇妙的大轉彎，平息了一場即將來臨的家庭風暴。挽救了懸崖邊的婚姻。

自那以後，錢莉每天早晨都跑來與廖姊妹一同讀聖經。隨之她的思想意念、言語行為有了很大的轉變。她每日主動為先生預備好飯食，一改過去事事依賴先生，還要耍脾氣的惡習。有時還將自己做的拿手好菜，拿到系裡，請先生的同事共享呢。

不久，錢莉信耶穌了，她的先生也歸向了上帝。當她們搬去外州一段時間之後，當地教會的傳道人告訴廖姊妹說：「你們那兒來的這對年輕人真好，在我們教會非常熱心服事，人人都喜歡他們哪！」

聽到這樣的稱許，廖姊妹眼前再度重現錢莉對聖經的話語情有獨鍾的可愛面龐，她又沉浸在與錢莉一同讀聖經的喜樂中……。

是的啊，上帝的話是生命的活水，是改變一切的源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