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失火的森林中堅持信、望、愛

從「他們」到「我們」

 

文/敬拜者

 

 

有非主流性傾向的族群,對我來說曾是「他們」,曾是一個概念化的群體,我雖然不會攻擊、指責、蔑視「他們」,當遇到另眼看待他們的態度和言論,卻也心安。

 

直到有一天,女兒的一個高中朋友自殺未遂,原因可追溯到她小學時在家裡遭到鄰居強姦而父母居然不知,因為父母各自在破碎的成人關係和毒品中沉浮,根本顧不上她。這個朋友漂亮聰明,早早需要打工謀生。她後來成為同性戀者,再後來說自己是雙性戀,再後來想變性,把胸束得平平的。

 

這時,對我來說,「他們」突然有一張我認識的臉─這名俊俏短髮的女孩笑後藏淚的臉。我發現當再遇到攻擊、指責、蔑視「他們」的態度和言論時,心裡會隱隱作痛,有些不自在起來。

 

再後來,女兒「出櫃」了,告訴我她近幾年的抑鬱症,主因是她內在的衝突:她喜歡同性,但知道這是神所不喜悅的,也不是我們所能接受的。

 

的確,她的「出櫃」像一道驚雷閃過天空,地上美麗的森林著了火,火隨風勢,迅速燒焦整個家園。先生驚訝、憤怒,悲痛欲絕,怪天怪地怪人怪我也怪自己,家中強震之後,餘震不斷,房樑歪斜,瓦石不斷掉落。女兒不願回家了,家已經是一個不安全的地方,是一個拒絕她的地方;父親,無法招架這樣的打擊,幾乎崩潰,在深刻的痛苦和悲傷中,成為讓女兒覺得危險的人物。

 

作為母親,我一邊「強壯」地「滅火」,試圖保全「家」的意義,保全「家」所代表的一切;一邊卻也敵不過火勢,在風與火的包圍中暗自凌亂,試圖在屬於母親的那份迷惑、驚痛、自責、悲傷,和深深的「失喪」等情緒中穩住陣腳,保全女兒、先生和家庭。

 

同時,那群「他們」,突然有了一位我熟悉的、所深愛的代表,她善良、聰明、愛神,與我血肉相連。當我再遇到斜看、低看、不看他們的態度和言論,我的心直接被抽打。女兒並不想有這樣的內在掙扎,她嘗試過與男生戀愛,我記得我在那男孩來訪時內心浮現的喜悅,可惜,她失敗了,無法繼續。

 

她還是愛神,帶著內在的衝突和尋求還去教會,也不想隱瞞自己的掙扎……。於是,她遇到了教會成員本於「愛罪人但不愛罪行」的「挑戰」,幾次之後,一個晚上,她在洗浴的時候極端衝動,想放棄生命。最後,是怕父母無法面對這樣的結局,怕挑戰她的教會會友負疚難安,更靠神的恩典,她勉強熬過了一劫,與死亡擦肩而過。

 

我極端後怕,嚴肅地找先生「談話」。如果先生的態度再不改變,只怕女兒下次就沒了。我看過一些資料,非主流性傾向的族群中,自殺率讓人心驚。信、望、愛中,愛是最大的。如果基督徒談愛,如果父母談愛,卻因為這樣的「愛」而將所愛的推到家外,甚至送上黃泉路,恐怕需要對所謂的「愛」或「愛的方式」進行反思了。

 

先生驚聞女兒有強烈的自殺之心,悲從中來,痛哭難以自持,願意改變態度,恨不得立刻飛到女兒身邊,擁抱她,把心掏給她。他的心和觀念的衝突,彷彿地球兩大板塊的衝撞,造成的內震,其災難之嚴重只有我看得到。他幾乎不願見任何熟人,無法回答別人對女兒哪怕只是一般性的詢問。

 

▲雖然我們心中充滿破碎與不堪,但神的心遠遠大過我們的心。無論甚麼性取向,只有在神的裡面,生命才是有盼望的。

 

我找到一個孩子性傾向是非主流的父母支持小組。我們是最新成員,而這些走在我們前面的父母,他們都是基督徒,在衝突中蹣跚而行好些年了,有的提到孩子,還是兩眼淚濕;有的則可以平靜地說:我失去了一個女兒,得到了一個兒子。

 

我相信神的心遠遠大過我們人的心;我相信神對女兒的愛,遠遠深過我對她的愛;我相信任何生命的遭遇、經歷和過程,若神允許,都可以在將來回眸相看之時,明白其中的意義;我相信神的手會托住女兒,祂也會帶領她前面的路。所以我對女兒只有一個要求:可以不去某個具體的地方教會,但是不能離開神。

 

女兒嚴肅地點頭,與我分享她所體會到的神的恩典。她還是祂的小羊,這讓我看到盼望而不是深淵。

 

無論甚麼性取向,只有在神的裡面,生命才是有盼望的。

 

「不管你(妳)愛誰,我都愛你(妳)」,這是父母的心聲,我相信也是神的心聲,因為在我們每個人都還是罪人的時候,祂就愛了我們。這個「我們」,包括了「他們」。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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